巴黎印象之二:拉丁区及其周边
巴黎城中的某些社区无疑受到世界上很多人的追捧,其中我最喜欢的一个,是拉丁区。
虽说拉丁区的由来和这个~塞纳河(Seine River)~ 左岸区域里的高等学府林立有关,但把矗立在拉丁区的中心,圣日内维吾山(Montagne Sainte-Geneviève)上的先贤祠(The Panthéon)作为这个区域的地标,一定不会有人反对。因为,当你第一眼看到这个建筑时,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这么说吧,当我和妃姐钻出Cardinal Lemoine地铁站,对照着地图上的路名,沿着Rue du Cardinal Lemoine往坡上行走,穿过Rue Clovis,经过Lycée Henri-IV(亨利四世中学),摸索着走到这个建筑面前时,它的宏大和气势磅礴,令我此后几天在巴黎城中游荡时,竟气短地觉得在满是这种宏大又腔调十足的建筑的城市里拍照是件很无趣的事。因为在先贤祠面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渺小。
~先贤祠(Pantheon)~ ,1755年开始设计,1758年地基开挖,1764年路易十五亲自奠基,直至1790年建成。先贤祠正面朝西,为希腊式的多排圆柱的通廊,柱廊上巨大的三角楣上镌刻下了这样的一行文字:“AUX GRANDS HOMMES LA PATRIE RECONNAISSANTE(To the great men, the grateful homeland)”,以此奠定了先贤祠的伟人墓堂的性质。
~~~ 精致漂亮、有着超多细节的科林斯柱子(Corinthian Order)。我对这种柱子天生无防御能力,只要足够大足够精致,总是毫无悬念地被击中,估计还是所见世面太少,需要在欧洲多游历^^。
~~~正门入口处前的门廊。进门时,妃姐凭着护照买了reduced的门票。(在巴黎很多景点,对多少岁以下的youth都有优惠,所以带着护照在买票时勤问,便可以随时享受这种优惠。)
~~~ 进入内部,依然是高门大院的感觉。
~~~无论从何处看,这个83米高的大圆顶总是吸引视线的所在,包括从里面仰望。阳光从内外两层圆顶中间的窗户照射进来,穿过支撑中间圆顶的那四个石拱,最后从内层中心的镂空天顶洒到大殿内。淡柔的光线更为圣女日内维吾的彩绘增添了一分神圣的庄严。
~~~安放在先贤祠大厅正中的傅科摆,1851年物理学家莱昂·傅科在此演示了他证明地球自转的著名实验。这个实验的装置包括一个高大的、在任意垂直平面上振荡的单摆(一根从穹顶垂下的67米长的钢索,悬挂著一颗28千克重的铅锤,他做实验所用的铁环原物于1995年从法国国家工艺学校移至此),这单摆摆动的方向会因为地球本身的周日转动而改变,这是因为单摆的摆动平面像陀螺仪一样,当地球转动时仍会在空间中保持固定的方向。
尽管和巴黎众多的其他名胜古迹相比,先贤祠的历史其实并不长,比如巴黎圣母院的一千多年,卢浮宫的八百年,凡尔赛宫四百年,它只有短短的两百多年,仅仅比凯旋门、埃菲尔铁塔这些现代建筑早不到一个世纪,但是,先贤祠里住着的法国伟人们,却是这个国家文化和灵魂的所在,其中包括让中国人耳熟能详的伏尔泰,让-雅克·卢梭,拉格朗日,维克多·雨果,左拉,让·莫内,居里夫妇,大仲马等等。
~~~ 从大厅下到深深底层地下墓穴的旋转楼梯。
~~~ 地下墓穴长长的通道,两边,就是那些伟人们的长眠之处。
先贤祠正式迎接的伟大“客人”是伏尔泰,他十八世纪对法国革命影响最大的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他的棺木上写着这样的字样:“诗人,历史学家,哲学家。他拓展了人类的精神,他使人类懂得,精神应该是自由的”。(墓穴里光线太暗,我这水平拍不好,于是从wikipedia上找了张片子来。)
~~~ 雨果墓室里的棺木。以下这两张是我拍的,第一张总算手没抖,但下面一张还是模糊了。
~~~在里面转得七七八八差不多时,出得先贤祠来,被一阵热闹的鼓乐歌声吸引,原来是一对新人在拍照,伴着众亲朋好友们情不自禁喜上眉梢的翩跹起舞,让人觉得,浪漫多情的巴黎人把充满历史感的先贤祠作为背景,和自己的现世生活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实在是享受生活的高手。另外,片子里这枚帅哥回眸一笑,捉实销魂。。。^^
~~~ 先贤祠正对的Rue Soufflot大街,远处依稀可见的巴黎地标~埃菲尔铁塔(Eiffel Tower)~ ,让人时刻谨记自己身处这个浪漫之都。
~~~ 在Rue du Cardinal Lemoine的坡上回望地铁站,两旁全是电影里常见的那种带落地窗小阳台的精致公寓楼。
~~~ Rue Clovis街上扑面而来的全是历史,比如这个,好端端的一栋新大楼,其中整个一面墙,竟然是某个古迹的断垣残壁。
~~~ 位于先贤祠一侧的巴黎大学法学院,The Paris Law Faculty(Faculté de droit de Paris)。
既然说到巴黎大学,就不能不提及一下这个大学系统的起源,索邦大学(La Sorbonne)。也许和我自己每天的生活在校园里度过有关,每到一个地方,就喜欢看看那里的大学,哈佛也好,康奈尔或者密歇根大学也罢,都是在出去旅行时顺便逛的。巴黎嘛,有个索邦大学(La Sorbonne),正是在塞纳河左岸的这个拉丁区范围里。事实上,在中世纪(1257年)索邦大学创立时,拉丁语是高等学府里的通用语言,师生们之间的交流就是用拉丁文,这个围绕索邦大学而发展起来的地理区域因此得名。
索邦大学在妃姐的must go清单上,是因为索邦名人中的存在主义作家、女权运动创始人西蒙娜·德·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而我作为一个前工科女,青少年时期无限景仰的居里夫人曾在这个大学学习并任教。和世界上许多大学一样,这个大学其实并没有围墙,只有散落在街道两旁的各种教学建筑和研究机构。可是,因为对法文的生疏,虽然很多大楼上有字,我们却像睁眼瞎似的不知其意,因此校园也就逛得一知半解。
~~~ 这个据说是校园里最老的楼,从13世纪学校创建时就存在了。
~~~ 特意拍了张地上高低斑驳的古砖,有种down-to-earth的感觉,臆想有多少古往今来的名人在这里走过。
~~~索邦大学附近的地铁站。曾听到很多人说,当年周恩来在法国留学时,就是在索邦大学。不过我查了下,周大人自己好像说过,“所谓留学,却一日未曾进过这些国家的大学之门。”如今想来,估计是在当时索邦的语言补习学校学法语吧。
我们下一个目标,是位于巴黎市中心~西岱岛(Cite Island)~ 东南端、依傍着塞纳河、大名鼎鼎的巴黎圣母院。不消说,这座始建于1163年的哥特式风格、被誉为由巨大石头组成的交响乐的建筑象征着古老巴黎,它的前身早在公园10世纪就是巴黎乃至整个法国的宗教中心,在法国人民心中自然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而世界上的其他人,通过雨果的第一部大型浪漫主义小说《巴黎圣母院》(创作于1831年,又称《钟楼怪人》),也早已对它耳熟能详。
~~~西岱岛上的~巴黎圣母院(Notre Dame de Paris)~ 正立面,它的建筑风格独特,结构严谨,看上去十分雄伟庄严。从片子里可以看到,教堂正面的最下方有三个内凹的门洞,门洞上方是所谓的“国王廊”,上有分别代表以色列和犹太国历代国王的二十八尊雕塑。大门本身也布满精巧无比的雕刻,多为描述圣经中的人物,大门正中间是一幕“最后的审判”,左侧大门是圣母玛利亚的描述,而右侧则是圣母之母-圣安娜的故事。
~~~ 大门上层次分明工艺精细的雕塑作品。
~~~ 巨大的门四周布满了雕像,一层接着一层,石像越往里层越小。
圣母院的礼拜堂对众人免费开放,但上钟楼的话需要买票。我们去的那天,游人如织,进入礼拜堂的队伍在教堂门前蜿蜒很长很长,我几乎气馁地放弃,而妃姐坚持进去一睹风采,所幸的是队伍移动很快,在烈日下站了没多久,便得以进入。
~~~教堂内部极为朴素,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只有无数的垂直线条引人仰望,数十米高的拱顶在幽暗的光线下隐隐约约,闪闪烁烁,加上宗教的遐想,似乎上面就是天堂。
~~~ 而这些巨大彩绘玻璃(stained glass)窗的设计,在阳光的渗透下,更相映出教堂里庄严美丽的气氛。
~~~礼拜堂的大厅可容纳9000人,其中1500人可坐在讲台上。厅内的大管风琴也很有名,共有6000根音管,音色浑厚响亮,特别适合奏圣歌和悲壮的乐曲。曾经有许多重大的典礼在这里举行,例如宣读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的赞美诗,又如1970年法国总统戴高乐将军的葬礼等。这里可以拍照,但不允许打闪光灯。
~~~ 另外,不要遗漏了圣母院前面广场上的法国公路网 “零起点 Point zero” 标志,从巴黎到什么地方有多少公里,是从这个“原始点”开始测量的;从什么地方到巴黎有多少公里,也是指的到达这个“圆点”的距离。
~~~ 前面提到,巴黎圣母院坐落在塞纳河中的西岱岛(Ile de la Cité)上,就是下面图中的左面一块小陆地,西岱岛在第十至第十四世纪时曾贵为皇室成员居住地。它和右面相邻的圣路易岛(Ile St. Louis)是巴黎市中心早期的起源地。
~~~ 这是我们站在西岱岛通往圣路易岛的pont St. Louis小桥上所看到的塞纳河。
~~~对面,是所谓的塞纳河右岸。
过了桥,来到圣路易岛,寻找妃姐list上的Musée Adam Mickiewicz(亚当•密茨凯维奇博物馆)。这其实是个为纪念十九世纪波兰剧作家和诗人亚当·密茨凯维奇而设立的永久性展览馆,不过,妃姐的兴趣并不在这位作家,而是在这个博物馆里,有一个单独的部分,是纪念这位波兰作家的朋友、她喜爱的作曲家弗雷德里克·弗朗索瓦·肖邦(Frédéric François Chopin,1810年3月1日-1849年10月17日),The Salon Chopin。
~~~ Musée Adam Mickiewicz( 亚当•密茨凯维奇博物馆)正门。
我不知道妃姐从何得知,这博物馆里的The Salon Chopin是巴黎唯一一个用来专门纪念肖邦的地方,里面陈列着和这位伟大作曲家、钢琴家有关的东西:有肖邦签名的乐谱、肖邦同时代的一架钢琴、肖邦左手的石膏模型、肖邦的一缕头发、他最喜爱的座椅、他最后的相片、以及在西方文化中非常有意思的死亡面具(death mask)。
~~~ 肖邦左手的石膏模型,右上的圆框里是他的一缕头发。
~~~ 肖邦的death mask和他最爱的座椅。
~~~ 专心瞻仰中的妃姐。
瞻仰完肖邦沙龙,时空穿越,又一次来到蓝天白云下的街道上。
~~~在巴黎的大街上,总能看到这样的景象,窄窄的街道一侧,依次停满一辆辆体型小巧的车子,每次从它们旁边经过,总是无限感概巴黎人民停车技术之高超。
~~~忘了从哪里看来的,圣路易岛上,有个号称巴黎最好吃的冰淇淋店,Berthillon。于是按图索骥来到小巷深处的这个小店门口,一看,捉实吓了一跳,小店门口夸张地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吃这最好吃的冰淇淋。我和妃姐思量再三,决定放弃,直奔妃姐list上的下一个目的地,蒙帕纳斯公墓(Montparnasse Cemetery)。
号称巴黎另类景点的蒙帕纳斯公墓(Montparnasse Cemetery)尽管不在拉丁区之内,但它位于左岸圣日耳曼德佩广场南部,与拉雪兹神父公墓、蒙马特尔公墓并列的巴黎三大公墓之一,是许多法国文艺知识界精英的安葬之处,被称为最文学的公墓。现实主义作家莫泊桑、诗人波德莱尔、数学家庞加莱、汽车工程师雪铁龙、存在主义作家萨特和夫人波伏娃、新浪潮导演兼作家杜拉斯等人都长眠于此。
~~~ 我们从地铁6线的Edgar Quinet站出来,沿着一面是公墓围墙、另一面是下面片子里那种漂亮公寓楼的Bd. Edgar Quinet大街走了没几步,就到了这个公墓的入口处。
~~~静悄悄的墓园里有不多的游人在徜徉踯躅,法国历代文艺青年们的墓碑林立,我们正在疑惑如何定位一个想要拜谒的人的墓地,见一人手中拿着张地图样的纸片,便上前询问哪里能拿到这个地图,当然,只能用英语。很显然,被问的这个guy不能讲英语,不过却很爽快地把地图塞进我们手中,用老汤在《The Terminal》中扮演的那位东欧人那种口音,支吾着示意我们收下收下。。。果然天下文青是一家^^
很快,妃姐就找到了她偶像的波伏娃和其伴侣萨特合葬的墓地。对于这两个人,很多人应该并不陌生吧,他们是引领法国20世纪中期的哲学文学风潮人物,其中让-保罗·萨特(Jean-Paul Sartre,1905年6月21日-1980年4月15日)以存在主义为主,而西蒙娜·德·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1908年1月9日-1986年4月14日)是存在主义作家、女权运动创始人之一。
~~~萨特和波伏娃的墓碑静悄悄地矗立着,这种地方,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张扬的,不过这两个人在全世界有着众多的粉丝,很多女性更是视波伏娃为精神导师。墓石上可以看到很多人手写的信笺和便条,甚至还有人在墓碑上留下鲜红的唇印。
最后不得不提及,拉丁区作为巴黎著名的学府区,因为有众多学生教师以及游人穿梭往来其中,这里其实是个很适宜吃饭的好地方。窄窄细细的小巷里,密密麻麻的挤着各种餐厅,咖啡馆。在古老的圣日耳曼教堂周围,花神咖啡(Cafe de Flore),双偶咖啡館(Les Deux Magots),立普啤酒馆(BrasserieLipp)三角鼎立,是无数哲学家文人消磨时光,激发灵感的地方。花神咖啡的菜单上印着萨特的语录:自由之神经由花神之路。而立普啤酒馆则号称所见的大人物,与凡夫俗子一样多,仅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就有10个之多曾来此品尝过该馆的咖啡。
~~~ 巴黎人民爱好在街边吃饭和咖啡,常常看到一溜小桌椅沿街排开,众人排排坐面朝街道把酒谈笑,好不惬意。
不过,时间和精力都不允许我们在这里细品慢尝,只是在顺路经过著名的圣米歇尔区(Saint Michel)时,挑了一家法餐连锁店,Chez Clement,吃了顿饭。实事求是地说,不推荐这个区域的这家餐馆。但凡我们在之前查一下网上的评价就会知道,起码圣米歇尔区的Chez Clement好评不多,建议巴黎歌剧院附近的Chez Clement餐馆。
~~~ 著名的圣米歇尔喷泉(La fontaine Saint-Michel),建于1860年,位于六区拉丁区十字路口处,属于塞纳河左岸,离巴黎圣母院几步之遥。圣米歇尔喷泉不仅是历史名迹,据说是巴黎很古典的约见地点,至今还有很多巴黎人经常约在此地不见不散(尤其是学生),所以这里总有很旺的人气。
各种餐厅,咖啡馆,时装店,美食,博物馆,公园。。。左岸的拉丁区,有着太多迷人的地方需要我们慢慢地品。可惜,对我们这样的巴黎过客来说,时间是永远的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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