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除了听歌看电影,我最大的爱好就是满世界跑着玩。我去过三十多个国家,到一个地方就买一辆车,玩一段时间后就把车给卖了,然后去下一个地方。我妹也是,她骑摩托车横穿撒哈拉沙漠,摩托车在沙漠小村里坏了,她索性就在那里等两个月。她告诉我,她看到沙漠深处的血色残阳,她和酋长族长大碗喝酒。”
“我妈从小就教育我们,不要被一些所谓的财产困住。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我和妹妹深受她的教育,都不买房,依然觉得生活很幸福”。
这是高晓松在《生活除了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中说的两段话。高晓松年轻的时候,一首《同桌的你》唱出了大学男生心中的情怀,跨越时间和空间,风靡全中国。那时,他是文艺青年心中的校园男神。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文艺青年们走向了社会,开始面对高昂的房价和负重的生活,高晓松开始宣传诗和远方,呼吁他们不要为房车所困,勇敢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时,他成为了年轻人的心灵导师。
等等,你们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为什么我们都认同这些情怀和理想,生活却越来越逼仄,离他宣传的诗和远方,却越来越远了呢?当我开始认真了解一下高晓松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你先屏住呼吸,听我慢慢讲给你听。
“我从小住在清华园里,住房是那种二层的小楼,特别安静。我也不知道这房子多少年纪了,出门就是操场、游泳馆;见面就是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以前梁思成和林徽因的家,就在院子前面。”这是他童年成长的环境。
他的父亲高立人,是清华教授;母亲也毕业于清华,梁思成的学生,中国著名建筑家。怪不得高晓松对徐志摩、梁启超梁思成父子、林徽因的轶事如数家珍,就好像发生在自己家里一样。
他的舅舅张克潜,1953年毕业于清华的无线电工程系,后来又在该系任教,一路当上博士生导师、教授、系主任。你们还记得高晓松是在清华的哪个系读书吗?是的,就是无线电系。所以,当清华同学在实验室里挥汗如雨的时候,他可以在清华的草地上唱《同桌的你》。
他的外婆陆士嘉,是世界著名物理学家普朗特教授唯一的女学生。普朗特是谁?冯卡门的老师。冯卡门是谁?钱学森的老师。所以说,按辈分来讲,高晓松的外婆,是钱学森的师姑。
他的外公张维,曾经担任过清华大学副校长,两院院士。后来深圳特区建立的时候,奉党中央的任命,创办深圳大学。现在他的塑像还立在深圳大学的主楼一楼大厅。高晓松为外公的题词,还醒目地树立在那里,每天让几万年轻学生们瞩目。
高晓松在《晓松奇谈》节目里谈张学良晚年生活,可以联系上开国上将吕正操的女儿,叶剑英的儿媳妇,请她讲述探望张学良的细节。
原来,广大文艺青年和屌丝心目之中的心灵导师,家境雄厚,人脉深广,长相惊人,才华横溢。什么叫名门大户,世家豪门?高晓松给出了最准确的答案。所以他可以追求梦想,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抒发他的诗情画意,显摆自己的广博见闻。
当他在加州的阳光下,和好莱坞导演们谈笑风生的时候,我们正在一线城市的写字楼里,敲着键盘写下代码和文案,为未来的收入而挥汗如雨;
当他驾着越野车,纵横驰骋于非洲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时,我们正匆匆吃完早餐,在一身汗臭人群的裹挟下,挤上了最后一班的公交车;
当他要在北京郊区开办一家图书馆的时候,社会名流和各路资本纷纷上前,出地的出地,出钱的出钱,出书的出书;此时我们正在为一路上涨的房价首付款,而彻夜不眠;
当他在综艺节目里高谈阔论自己遍及世界角落的旅游见闻时,几千万的拥趸们为他献上了口水和点击量;而我们只能在青驿上对着别人的远方美景来舔屏。
如今他当上了阿里影业的CEO,影响力横跨娱乐圈、知识界、互联网,长袖善舞间,腾挪回旋,舞台真是精彩啊。
可视,当年听信了他不买房,去旅游的文艺青年们,现在还好吗?
也许你们和我一样,每天被7点钟的闹钟叫醒,在公交车上看着吃着早餐擦着劣质口红的芸芸众生,上班的心情和上坟一样。当年那些在校园里唱着民谣,弹着吉他写歌的文艺青年们,无一不被高不可攀的房价、徘徊不前的工资、喋喋不休逼婚的父母、永远没有尽头的拥堵和雾霾,赶进了“主流”的生活里。我们坐在地铁上,但这不是开往春天的地铁,等待我们的是日复一日的苟且。被社会磨平棱角的我们,眼角朦胧,不知道诗和远方在哪里。
不管是他的音乐,还是他的节目,不做心灵导师,不去慰藉和取悦文艺青年和屌丝群体,高晓松的地位不可能这么高。他需要依靠情怀和梦想来营销他自己。当他消费了文艺青年和世俗屌丝们,功成名就,然后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端出了一晚心灵鸡汤说诗和远方的时候,我第一个感觉是,够了!年轻朋友们,如果你们没有高晓松的家世背景,没有他的才华和营销能力,忘记诗和远方吧。他口中的梦想和情怀,很容易把年轻人带到沟里去。别说向往诗和远方,就连眼前的苟且问题,都解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