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个去西班牙巴塞罗那公干的机会。那是2016年的8月。
几番比较,我们还是选择从北京离境。那天我们提前四个小时出发去了咸阳机场,原因是前一天晚上的一场雷暴,而预报当天傍晚也将出现雷暴天气。到达机场,果然发现前序航班因西安咸阳机场原因(尽管外面看起来阳光灿烂)推迟起飞,好在留给在北京转机的时间足够。多程航班连在一起的出行,最害怕的就是开始航班的延误。
到达首都机场,出关,进免税店完成任务。在免税店买东西好像最能体现爱占便宜的毛病,看似省了不少,不买不是省更多?(讨骂,隐)
凌晨两点,我们坐上国航班机,开始了长达十几小时的旅行。对于这十几小时,我开始是有些恐惧的,以前在国内乘机出行超过三小时,就感觉有点难受。当我进入机舱,马上发现功课未做足,大多数人,都带着围脖靠枕、拖鞋,而当起飞后,更发现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机上冷气开得太足,裹着毛毯还嫌冷,带了一件长袖衣服还放在箱子里托运了!只好把薄薄的毛毯对折,凑合着,一路迷迷瞪瞪,半睡半醒,飞了近九个小时,清晨六点多到达维也纳机场。维也纳,多么让人遐想,也许空气中都弥漫着音乐,刚才降落时,忘了看看那蓝色的多瑙河,什么时候能在这聆听一场音乐会,体验一下音乐之都的精粹。在维也纳机场稍作停留后,我们继续飞往巴塞罗那。登机后飞机迟迟不动,空乘开始清点人数,不同的人清点,足有五、六遍了,确认多出一人,这种情况确实比较少见。没人有反应自己弄错了,空乘开始查登机牌、护照。最后一东北哥们本应该在维也纳下的,不知怎么又上来了。连空乘都好奇,这哥们是怎么上来的,自己要到哪,飞机到了哪都不知道,也真够可以的。飞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巴塞罗那机场。入关还算顺利,看起来队伍排得很长,但入关柜台口开得还挺多。递上护照,按过指纹,大概一分钟左右吧,那个腰里别着枪的家伙就在我的护照上盖章放行,真正来到巴塞罗那啦。
我们要去工作的地方,在塔拉戈纳(TARRAGONA)与萨洛(SALOU)之间,离萨洛近些,于是决定住在萨洛这个旅游小镇。到转盘找到行李,开始寻找去萨洛的大巴,巴塞罗那机场比维也纳机场要大,我们一路问,给我感觉标示还是不清楚,终于找到大巴停靠点,找不到卖票的,搞清楚在自动售票机买票后,掏信用卡(没有支付宝、没有微信,不爽是不是,马云还要加油噻),买到票后,深感出来不会点英语真有点困难。好在还会点,虽然是三脚猫水平。坐上大巴,高速行驶了一个小时,到达萨洛,找到宾馆,已是下午一点多了(当地时间)。
海边的萨洛,满大街都是来这度假的人,这有点像冬天的三亚,但萨洛比三亚小多了。在宾馆吃完晚饭后,信步朝海滩走去,街两边酒吧人声鼎沸,吃的吃,喝的喝,很热闹;十分钟左右来到海边,心情小小的激动,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地中海海边呀!眼前的海湾大概有五、六公里长,水清沙幼,海风轻柔,此时的萨洛,应该是气候最好时期,即使在大中午,那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也不显得燥热或湿热,傍晚时分更显舒服。人在沙滩上嬉戏,在水中逐浪,无所谓有私人沙滩,更不见有大型的酒店像在国内那样,霸占着好的位置,把沙滩划为己有(当初对这点有些不明白,后来才悟到点什么)。小镇的房子都不高,街边的房子也都开成一间间不大的商铺,或成小的超市,或成酒吧,卖卖服装、烟酒,旅游工艺品的也不少,看过一圈,我高度怀疑这些东西来自义乌!在国内这种市场生意已经冷谈了,但在萨洛,看起来人气还很旺,只是不知过了度假的旺季,情况会是怎样?
在萨洛,很少看到东方人的面孔,走到一街上,看到一店有两很大的汉字“东方”,门口站着一亚洲人的样子,好奇走过去,果然会说汉语,随便聊起,那人问我们从哪里来的,我说西安,他一脸迷茫,我说你是否在当地长大的,他说是。汉语说得不错,我想他爹妈一定是一代移民吧(后来了解从香港移民过去)。
回到宾馆,无网络,也无FREE WIFI,看看人家的电视吧,却见那电视赫然标着“HISENSE”(海信),我被惊到了,真的很意外,我天朝电器看来是无敌了。电视自然看不懂了,等来年学会西班牙语再说(笑),无网,无电视,那就看看书,写写日记吧。
之二
一晚上的吵闹,领略了老外(好像我才是老外)的疯狂,大晚上的喝酒嗨了,在那齐唱高歌呀!晚上十点,夜色降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荷尔蒙趁着无尽的夜色,无尽的酒水蠢蠢欲动。太阳再次升起,驱走了夜,也平息了躁动,我也趁着这安静,再睡会。
今天是周五,西班牙人一周上四天半的班,这“腐朽的资本主义生活”羡慕死我等动不动还要加班的人。平时,中午吃饭从1点吃到3点,从开胃菜---汤---副菜---主菜---甜点,再喝点咖啡茶什么的,一样不能少,唉,人家那是吃饭,咱们平时公司午饭半小时的狼吞虎咽,看起来反差有点大噻!
周五酒店不提供午饭了,我们出外去吃,街边找到一家披萨馆,潇洒地对帅气的服务员说“waiter,menu”,搞笑的来了,我们拿着菜单,一脸蒙圈,没图,尽是不认识的西班牙洋码字,我大中华国民,现在走遍天下,就不能看看满世界的中国人,在菜单上来个中文吗?再不济,也要照顾一下世界老大的脸面,弄个英文也行呀。不满又能怎样,拗不过肚子哈,对着waiter,连比带划,加上不多的英语单词,点了个披萨,来了瓶葡萄酒,还让他推荐了个不知道什么的东东,这小小披萨店弄出来的披萨,比必胜客的要好吃太多了,酒味道很正,吃完去超市看西班牙产葡萄酒还真是便宜,十欧已是高价酒庄酒了。
入夜,外面又进入了喧闹模式。
之三
周六,不用去干活。动心思想去瓦伦西亚,地图上一查,离萨洛有二百多公里,没有高铁,当天还得返回,还是去巴塞罗那算了。
来到萨洛火车站,车站很小,只有三间平房,一间卖票,中间那间候车,另一间卖点吃喝。车站是开放式的,不检票,持票上车后,见车上的设施类似国内动车组,座位不对号,上车后买票也可以,列车行驶一段后,列车员过来验票。
一路上,列车沿着海岸往北行驶,地中海一片片蔚蓝映入眼帘,我感叹上天给予这里太多的恩赐—这里的优质沙滩资源太丰富了!以至于很多沙滩空无一人,周边也无楼。而这要在国内,不被酒店占着,就被开发商拿走了。开车沿着海边,风景妙处,停下驻足,或下海,或沙滩上裸着,迎合地中海灿烂的阳光,天人合一。
列车进入巴塞罗那的地下,就成了巴塞罗那的地铁了。这种把普通列车引入地下,成为城市交通的一部分的做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下车的站台很窄,用一些破旧的铁皮遮挡住斑驳的墙体,未能遮挡住的缝隙还是把寒酸与衰败的气息漏出来。要知道这可是巴塞罗那的市中心,兰布拉大道下面的一个站呀,类似我大西安的钟楼。在我天朝,地铁站墙面能让人见到的地方都被广告撞伤得光鲜亮丽,弥漫着铜臭。而在巴塞罗那,从铁道两旁,到地铁站,再到地上建筑,鲜见广告牌,代之见到不少涂鸦,我不知道是有广告,貌似繁荣,还是像巴塞罗那这样,更显作为一个城市的本真。
到了巴塞罗那,当然要去诺坎普了,是不是巴萨的球迷,去诺坎普球场体验一下,闻闻梅西踩过的草坪的气息,应该是相当幸福和幸运的事。花23欧,沿着指示的方向,首站便是巴萨系列产品的专卖店,一件普通的球衣,只要印上“FCB”“10 MESSI”,价格便成了165欧,意外不?心痛不?讲真,当一个巴萨的球迷也不容易,兜里没几个银两还不好意思在诺坎普嘶吼,一身行头要花300欧!(有钱人可以飘过)。过了专卖店,进入长长的通往球场的天桥,天桥中央,四、五个工作人员引导游客到照相区域,让我们做一些动作,没付费,就让我们走了。这一招我觉得超有水平,引导到那地方我们刚开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嘀咕着是不是会像国内某些景点拉人去挨宰,直到我们出来,服务人员扫码拍照时给的手环,给我们找出一本相册,此时你才发现刚进来时的拍照的用处:你留下的靓照经过他们后期的加工,你成了巴萨的一员,你身边站着梅西、内马尔……更绝的是,他们弄出更多不同场景的合成照片,电脑里一一给你展示,除标配的那几张,若还想要其他的,可以呀,39欧!还只是电子版的!巴萨的伙计们,你们是跟婚纱影楼学的吗?
在巴萨的荣誉展厅,你可以了解到巴萨的历史,各个时期的足球、球衣、球鞋,赢到的各个奖杯,一座座奖杯立在展台的阵势,此时此刻能想到的词汇只有“辉煌、伟大”,是的,这支伟大的球队,诞生了众多伟大的球星,闪耀在诺坎普的上空,而巴萨,已然成为巴塞罗那这座城市的标志和符号。
从荣誉展厅进入球场看台,可以俯瞰整个球场,你还可以走到球场边去感受一下那热血的气氛,照顾完你作为球迷的情绪和感受,一部电梯,又把你送到电视和记者转播评论区,让你可以用传媒的视角,想象一下电视里出现的影像角度和视野。下楼,你穿过了球员入场通道,逆着那帮球员走过的路线,你来到的球员更衣室,在这里尽情想象你无法看到听到的一切。出更衣室,就到了记者发布区,沿着规定的路线一圈走下来,近2个多小时,此时你累了吧,渴了吧,餐饮区刚好出现在你面前,最后的终点,又回到了专卖店。
我不得不佩服这线路安排的非常合理,衍生品生意也红火得让人羡慕,有这么一直伟大的球队,会让许多事情顺风顺水,理所应该。新的赛季还未开始,很遗憾不能在诺坎普球场亲眼看看梅西攻城拔寨,内马尔、苏牙、若伊尔……等好手的英姿,这点真羡慕巴塞罗那的球迷。
膜拜完诺坎普,来到“米拉之家”,进入后,眼前看到的一切让我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不规则的外墙,起伏状造型怪异的屋顶,支撑屋顶的拱顶,都与我对房子的了解有很大的差异。看完各个房间,房子的构造,家具的摆设,似乎没有一件东西是多余的而显得不协调,物件摆放的位置、大小,与房屋的结构是那么得和谐,哪怕是厨房这种东西较多的地方,你也看不到凌乱,能把一个奇形怪状的房间,设计建造得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和协调,恐怕这也就高迪才能做到吧。
之四
忙完在萨洛的活,我们搬到巴塞罗那去住了。
萨洛虽说是个旅游度假区,但毕竟是个小镇,小镇上没有刻意建造许多的度假酒店,虽然此时的萨洛,满大街都是来此度假的人,但这的一切,自然的成分多一些,沙滩是公共的,没有哪一块区域被专属,临海的建筑大多也是居民的住宅。在萨洛的日子,过得自然。老外在这份自然的环境里,发挥着原始的野性,整夜在酒吧里狂欢,吼叫,夜色褪去,用完早餐,带着一晚的满足与尽兴,进入梦乡;下午如醒来,则移驾沙滩,躺着晒着,继续睡着,睡意没有之后,也可以投身大海嬉戏……夜晚再次来临,快乐也再次随行,喝着酒,唱唱歌,大吼几声,醉生梦死吗?恐怕老外才觉得如此那般才是度假的正确方式。
巴塞罗那,我们来了。前日在你那的一瞥,已让我感受到了你的魅力,接下来,我们要好好承受你的风情,欣赏你的妩媚。在满城的建筑艺术氛围中,去寻找高迪留下的点点滴滴。
当然,我们不可能不去巴特罗之家,进入这所外形奇特的房屋,你所看到了柔和与协调,这与它的外形多么的不同,整个房间几乎没有直线,没有棱角,全是柔和的波浪形状。我不懂建筑,但眼前的一切,跟我在米拉之家所感受的一样,舒服!房间内的构造,摆设,光线,屋顶对烟囱的艺术处理,风霜百年之后,你依然觉得身处在蓝色的童话里。什么是经典,这就是!
我们更无可能不去圣家堂教堂。我们从地铁出来,转身,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建筑,我一时怔住,首先她离得太近了,没有一个由远及近的缓冲,而后,这太美了!我被这美所震撼。她外表的精美我词语匮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走进教堂大厅,我再次发呆,高高的石柱,犹如粗粗的树干,上面的分叉支撑着教堂的顶棚,阳光穿过彩绘玻璃映射进教堂之内,生出令人想要落泪的色彩,我从未被一座建筑所感动得掉眼泪,如今,被这座建了一百多年还未完工的教堂征服了。十年后,预计未完成的两个立面将要完工,当时就立下志愿,我还会再来,再来此朝圣,领略她完整的美。
夜幕降临,我们来到美轮美奂的加泰罗尼亚音乐宫,欣赏弗拉明戈舞,舞蹈表现出来的热情与奔放,虽然我们听不懂他们唱什么,但舞出来的美感,蹈出来的节奏,我们还是感受到了。音乐和舞蹈,是世界的语言,美的东西是不分语言和人种的,你能感受到,一定会在内心产生共鸣。
高迪是巴塞罗那这个城市永远的魂和符号,他设计的建筑点缀在巴塞罗那,犹如天空中亮亮的星星。在巴塞罗那,有星星的闪耀,也有老城区那些建筑所特有的风韵,在老城区,每个转角处,都有不同的风景,每一条小街,也有一番别样的风情。充足的阳光,照耀在城市的每个角落,伴随着地中海偏干不热的风,把巴塞罗那吹晒得悠闲、慵懒。
离开巴塞罗那之日,便是我下次再来的计时开始,巴塞罗那,我还会再来!到时,我要到诺坎普当一回巴萨的球迷,同十万人一起呐喊、欢呼;我要继续追寻高迪留下的遗迹,在这古老又现代的城市里,去接着品尝西班牙的美食,据说,给予生活在伊比利亚半岛上猪的最高荣誉,就是把它做成伊比利亚火腿,从火腿上削下薄薄一片,放入口中,经过完舌与齿的检验,留给满口脂香,回味,而能与这等上材相配的,当然是西班牙的红酒!在地中海那迷人的沙滩,迎着灿烂的阳光,看还能不能约会个西班牙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