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拷打小偷:小时候农村的家庭都很穷,缺衣少食的困境迫使有些人成了偷鸡摸狗的小偷。新街墟日那天,街道人头攒动,其中就混杂着许多来自周边镇村的扒手、小偷。扒手、小偷的行为防不胜防,新街几乎每个墟日都会发生失窃的事情。社员群众对扒手、小偷的盗窃行为恨之入骨,扒手、小偷一旦被抓,就必须接受群众五花大绑、拳打脚踢的惩罚,被揍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的情景剧经常在新街墟日上演。
阿来牯是和平长塘某村的惯偷,平时好吃懒做,四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他经常趁新街墟日赶集人多拥挤的时候作奸犯科,曾经多次被抓被打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但过后仍不思悔改,继续故技重演。有一次在新街偷东西被人发现,被人用铁线拴在柱子上。曾经被偷过东西的群众见小偷被抓,便气不打一处来,新账老账一起算,围着他轮番一顿胡掐乱打,没一会工夫阿来牯便被打得鼻青脸肿、面日全非。后来有一个人撬开他的嘴巴灌了一口盅辣椒水,还有人把一勺白开水浇在他的背上,末了还有人在他烫伤的颈背用力一搓,痛得他连声哀嚎。经过大半天的折腾,阿来牯已经被惩罚得奄奄一息了,有好心人对他进行了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育后把他放了。从此,新街墟日再也不见惯偷阿来牯的身影。
新街墟日,供销社的百货商店人气最旺,几个售货员忙得不可开交。一天将近散街时,一名售货员猛然想起好象有人买了一张草席没给钱,便跑到大队干部那里报案。大队治保主任经过询问,分析到买草席没付钱的有可能是和平贝墩电光人,就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骑着自行车去追。果然在半路上把那个人追到并带了回来。那人也算老实,认错态度很好,并如数补交了买草席的钱。群众念着他是初犯,是一时心生贪念趁售货员忙乱时犯的错误,就没有绑他也没有打他。但为让他记住教训,治保主任叫来几个年轻人把他塞进倒扣着的两个装松香的铁桶里面,叫人推着让铁桶从街头滚到街尾,供销社的售货员还拿出一串二十响的鞭炮点燃后塞进桶里。几个来回下来,那人哭喊声、哀求声越来越弱,最后只剩有气无力的呻吟声。好心人把他放出来时,那人早已浑身沾满了松香,蓬头垢面,站立不稳,就象醉汉掉沟里刚刚爬出来似的。好心人从家里拿出一些吃的给他并进行了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那人低着头在地上坐了许久,才艰难地站起身,踉跟跄跄地迈上回家的路。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到大队部取走他己补交货款的草席。
七、第一次看电视:1980年秋收后,来了一队搞地质勘探的人马在大队安营扎寨,在新街与敬老院之间的稻田里架起钻井台。此后的大半年时间,新街显得十分热闹。地质队带来一台黑白电视机,每天傍晚时分,只要天气晴好,工作队员就会把高高的木柜连同电视机抬到街上,供大家一起观看电视节目。我也会经常和村里的同伴隔三差五地跑去看,有时还要看到电视屏幕出现“再见”两个字才回家。那时,用长木杆架起的鱼骨天线只能收到中央电视台的信号,看电视根本用不着换台,一台节目从头看到尾。架天线的长木杆被风一吹便摇摇晃晃,电视屏幕时不时雪花飞舞。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时候电视播放公审“四人帮”的审判片断,引发了围观大人的诸多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