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地处偏僻山区,距离和平的长塘、贝墩和本县的车田、贝岭等镇街远达三四十里。听老人家说解放前要赴个墟赶个集都要翻山越岭三四个小时,天蒙蒙亮就必须出发。解放后政府为方便群众生活,在大队部建了一条长不足百米的泥砖瓦房店面的街道,取名“五顶新街”,每月农历日期尾数逢二、五、八为墟日。新街设有供销社、粮所、医疗站、车衣杜、打铁社、松香厂、食品站、收购站等机构。新街成了方圆三十里地父老乡亲的乡贸市场,每逢墟日便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人多故事也多,我凭道听途说的记忆,说说发生在新街的趣闻轶事,以作我对家乡的回报。
一、江西福卖糠:“江西福”是人们给他起的外号,是个地主仔,辈分虽然很高,因为是个独子,解放前娶了老婆不会生养,家里评为地主后,老婆跟他离了婚,他又为人狭隘,所以一直没有续弦,到了五六十岁还打光棍,还是孤家寡人。平常碾米之后的米糠就挑去新街换钱,在半路的老树岗休息,见四下无人便捧起泥沙掺入糠中,到街上卖给人家。江西福不会算数,又怕人家骗他,便伸出手指口中小声地念叨:“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三三啷当九……”
二、阿顿牯卖“铁勺辣”:他爸叫他拿篮“铁勺辣”去新街卖,五分钱一只,别人问四分钱卖不卖?你就说不卖,自己吃。散街后,阿顿牯提着空篮回家,把袋里的镍币悉数交给他爸。他爸瞅着少了那么多,就问其“铁勺辣”都去哪了?阿顿牯捧起桌上的冷水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打了个饱嗝指了指鼓起来的肚子。他爸扬起巴掌想扇他,他后退一步气鼓鼓地冲他爸喊:“人家老问我四分钱卖不卖?我照你教的不卖自己吃,错也是你的错!”他爸哭笑不得,背着双手扬长而去……
三、阿生牯买火柴:他爸掏出一枚两分钱硬币,递给三四岁的阿生牯去新街买火柴,告诉他要试一下划得着的才要。半个小时过后,阿生牯回来家里递给他爸一个空火柴盒。他爸焦急地问火柴梗呢?阿生牯抬头望着父亲告诉他:“我试了,每根火柴梗都划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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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8 01: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