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无聊,竟然毫无缘由地拿自己和上一辈的人作了一番比较,得出来的结果令自己欣喜中伴随着些许惭愧,时而听见发自心灵深处的质疑声:你何德何能竟能活得如此轻松幸福且多姿多彩?
就拿代步工具来说吧,现在的人没了四个轱辘的车子都不知道还会不会走路了。我们祖上数得出来的那还有啥?上两代以前的祖宗多数只是见过轿子而已,那可是大富大贵之人的代步工具。我的祖上不知多少代都是农村的泥腿子,一没当官二没发财,轿子这玩意估计也只有抬过的经验而已。到了上一代,轿子被当成"四旧"给除了,换成了两个轮子的自行车。父亲上过学,年轻时与郎中结成把兄弟,学得一门把脉开方子的技艺,成了一名大队里的赤脚医生,借大队仅有的一辆自行车学会了骑蹬。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农村合作医疗解散,父亲没参加生产队的农事劳作,约了2人合伙承包了为一段公路供应石块的活,扛起铁硾和钢钎打了几年石头,挣了点钱。待哥姐要到镇里上高中时,花了大约一百五十多元钱买了辆双杠28寸的五羊牌自行车,作为哥姐上学载人载米的代步工具。这辆自行车成了家里最值钱的家当,全家人都把它视作珍宝,一有空闲就用抹布把它抹得一尘不染。偶尔还摘些麻箅籽去壳用旧衫布包好砸烂取汁涂抹,弄得整辆自行车油光瓦亮,骑着走在路上的骄傲感绝对可以与现在开保时捷的公子哥们相题并论。
上了大学,我喜欢走动,经常利用周末的时间到其他校园老乡、同学那里检查伙食。隔壁班的东莞仔有辆十二寸的儿童自行车,老旧得皮开肉绽,常常被我免费征用。骑行在校园里、街道上,常常招来不少异样的目光。久而久之,同学们给我封了个外号"马戏团团长"。
到了大三第二学期,我狠心咬牙省吃俭用大半学期,攒了一百二十五元到南华东路路百货商场买了辆24寸"梅花“牌玫红色女装自行车,转悠了大半天寻找派出所上牌入户,花了近十元钱购买了一些装饰配件,把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骑行在校道上,那股高兴劲真是有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大学毕业时,我把自行车托运到工作的城市,成了上下班、东游西逛的主要工具,也是当时唯一值点钱的财产。这辆自行车伴随了我四年多时间,我十分注重对它的维修护理,车况很好,一直风韵犹存。可是,最终还是在一天早上发现被小偷拐走,令我伤心数日。
后来,我花了近两个月的工资买了辆黄色山地变速自行车,样子娇小可爱中略带一丝野蛮气,象极了儿时经常蜇得我嗷嗷直叫的小黄蜂。可是大约半年后,一个很要好的高中同学特地来借我的小黄蜂去约相中的女孩吃饭,结果小黄蜂被小偷顺走了。同学赔了我250元钱,相中的女孩没跟他,我家里的直笑我们是两个二百五。
再后来我就没敢在自己的坐骑上花什么心思和银元了,随便弄辆一百几十元的自行车能骑就行,丢了也不会觉得扯心的痛。后来有了四轮的工作用车,先后用过长安羚羊、金夏利、欧蓝德、蓝鸟、本田CR-V。前几年取消工作用车,便花了十万大洋从老乡好友那里接手一辆仅用了9个月的凌派准新车,玫瑰红色熬是好看,开着十分顺手顺心。
代步工具的变化,只是两代人生存环境差异的冰山一角。但从某种立场或某个角度去想,那也足以窥斑见豹。我们这代人对比上一代能活得如此舒适、轻松甚至随性、洒脱,并不是我们付出更多的辛勤劳动,而是活得不如我们幸福的上一代已为我们活得比他们幸福付出了太多的血泪和汗水,我们是在享受上一代人行的善、积的德。所以,我们即使无以为报,也要知恩、感恩。
Arphone
2019-09-26 20:58: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