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那七扭八拐的窄胡同里上到一个开阔地,原来这个胡同已经升到山顶。终于辗转打听到可以住宿的那家人,进入看看,很小一个院子,不太干净,到处散落着杂物,厨房是在院子里搭了一个塑料棚,有人正在生火。问了几声有没有房间住,地上蹲着的一个女人站了起来,说在楼上。于是上了简易楼梯到二楼,发现只有一个房间。推门进去,空荡荡诺大一个房间,没有一个家具,外面大间一溜并排放了三四张床,好似大通铺,旁边隔了两个小间,四五平方,分别放了三张床,没有窗户,隔开的木板薄得像是一块牛皮纸,别想隔音。木板床上放了一层薄薄的褥子,上面的被子不知道什么味儿,住在里面的人谁都别想有隐私可言。
不怎么满意,本来想就此凑合一晚吧,到这个点能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出来商量,但门口没地方停车。想把帅客找个地方停,但在这么窄的胡同里找停车位谈何容易!这车位找着找着就出去了,罢了,另找地方住吧,踏着暮色又出村,石城还近些,去石城吧!只是我原本想在这村里好好转悠转悠的计划就落空了,此一大遗憾!再来此地,不知何夕何年了!
此时天色已暗,调好导航加速向石城镇进发。谁知刚转过一个弯嘴,坡下路边竟看到一个貌似规模不小的旅店。缠绕在房子周围五彩的霓虹灯好大一片,店门开着,里面的音响大声放着张碧晨的“凉凉”。在这陌生的荒山寒冷的夜里,对于已经奔波了一天的旅人来说看起来是如此温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了一天没找到合适的住的地方,没想到此刻又有吃又有住就在眼前!不过有点奇怪的是,白天从这里走过,没记得看到过有这么大一个酒店在路边啊。太累了,也不想走了,所以就下车进到酒店。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男老板,另一个看似打杂的老妈子坐在客厅。问老板能住宿吗?答曰“能”,于是吩咐老妈子带我去看房间。老妈子翻了好大会儿才拿出来一长串貌似由手铐改造的钥匙圈,上面叮叮当当好几十个钥匙。出来店门,老妈子往黑暗深处走去,虽然一路有彩灯引路,但还是觉得有些昏暗。走了许久,到了一个开阔地,回转,又向暗处走去,不久到了一排黑漆漆的高大的房子处,黑暗中看轮廓,好似一个粮仓的样子,心想这莫不是以前废弃的一个仓库?旁边种了好多的竹子,朝前走有一条小道被霓虹灯指引着下去,走过一片长满乱草的地,原来是来到了河边。河边有一个土台,好像一个被整好的钓台,只是浊漳河水这么脏,怎么可能有鱼?回身望去,只一片红红绿绿的霓虹灯忽明忽暗的垂挂在这黑夜里,一股冷风吹来,说不出的瘆人。儿子还在上面车上睡着,于是赶紧上来。老妈子还在等着,面对这样的环境,实在是有点害怕。问那老妈子今晚这里住了多少人,答只有你们一家。黑黢黢一排十多间房屋,竹影重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着实有点阴森。问老板在哪儿住?说住最那头那个房间。我要求和房东住隔壁,万一有情况好歹有个照应。老妈子说那几个房间没法住人。老妈子打开最外面的一个房间的门,一股子不知什么味迎面扑来,是陈年潮湿的味还是什么别的,说不出的难闻。拉开灯,原来是靠门两边修了两个炕,上面的被褥不知多久没有换过,上面竟然看到两个大臭虫在爬!靠里墙摆了一架破旧的纺车,上面挂满了蜘蛛网,有一张不知多少年代的桌子,上面正中摆一大镜子,桌子前面是一堆老树根。土的地面,泛着一股陈旧的味道,第一感觉这房间布置得说不出的怪异!我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客人住过。要求再换一个房间,希望能有个布置得现代一点的房间,好让心里也明亮一些。接着又开了两个门,依旧是砌的炕,依旧是大同小异的说不清年代的老物件,在这样一个凄冷的夜,一个不知道以前作何用的地方,一个不知已被尘封多久的房间,一架不知道过世多久的老人的纺车,一些奇形怪状的老树根,一个不知多少年被谁用过的破桌子,一面有些年头的昏暗的大镜子,这如何能叫人心安的睡一觉呢?!况且就算你想睡,某些东西就会那么轻易让你安然一个晚上么?
我是暗暗怕着。不想在这呆。只是开车的人已经奔波了一天,怕他累,所以没敢说要走。如果他要坚持留下来,那我也只能舍命陪一夜了。男人都是很大条,我脑子里担心的这些,他肯定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肯定又会嘲笑我神经兮兮迷信。
他没有说不住,我只能招呼老妈子换干净被褥。凑合着定了味道还能忍受的一个房间。
他说要把车倒出去停好,叫我先上车。这一回头,看到刚才从大路下来的坡旁边竟有一座小庙,因有霓虹灯照亮,所以看得见里面供奉的好似关公老爷。庙门正对着这排房屋,距离也就二十米。我虽不是道家门派,但这个地方实在是处处都叫人觉得诡异!感觉处处布置得都不合理。
跟那老妈子说先上去吃点饭,叫她先把灯关了,把门锁了。我也上了车,却发觉车是在往外开。我说车停这儿不行么,这么开阔,随便可停。那老妈子在前面走,我们车在后面跟着。老公忽然说“算了,还是走吧”。我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那我在前面下去跟老板说一声,他说好。到了店门口那老妈子掀帘进去,他却旋即加大油门飞驰而过。我诧异,说不跟老板说一声吗?他说算了。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改变心意,难道也嗅出了点什么?呵呵,其实刚才我第一感觉就想起了孙二娘开店,直到上了国道跑出两公里我才稍稍心安!
好在十几分钟后到了石城镇,山里的天黑得早,七点多钟就已经像是半夜。街上的店铺差不多都已关门,只剩两家卖吃的还亮着灯。找了半条街只看到一家挂着牌子的旅馆,一晚上六十,没饭,窄窄的三张小床,窗帘脏呼呼的,卫生间的玻璃透着风。罢了,凑合一晚吧,半夜里被隔壁房间一群没素质的人大呼小叫的吵醒,这小山村的旅馆,罢了罢了!
第二天一早出发,我想去计划边走边玩,归程。这次与岳家寨和张家凹擦肩而过,又是一个遗憾!
在路边一个早餐点吃早餐时得知附近山上有一座龙王庙,平时香火极盛,老板建议我们上去看看。也罢,反正闲逛,去看看也行,于是朝龙王庙进发。
路过一个叫豆口的村子,就拐了进去。豆口村的大门好似一个缩小版的城门,上面长满衰草,青砖亦斑驳,不知历经了几多风雨,很沧桑的历史感!
进村随便游逛,在一个十字街口发现一座庙宇,庙前立一苍柏,走近处看,原来是为本村抗日英雄建的庙!一个个沉没于历史的名字,让人想起一场场惨绝人寰的战争,不由自主的向革命先烈致敬!
再慢慢的四处转悠,豆口村好像有迷宫的特征。一条条曲里拐弯窄窄的胡同大差不差,一个个窄窄的土门楼,村里土房子很多,我猜不出来年岁,估计都有上百年了吧,土房子里住的都是老年人,看样子个个都七八十岁的年纪,甚至更老,穿着上世纪的衣服,或蹲或坐在家门口长满青草的石头台阶上,一脸的茫然,说他们一辈子也没出过这村子我也信,或者说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离家三里地的集镇,一辈子守着这土坯房不曾离开自家山上半步!山西老区的乡党,原来是这个样子!
有一户人家门前的石阶上竟然长了很多山韭菜!这该是怎样一个风水宝地啊!
逛了多半个小时出来,继续前行。(未完待续,下一节‘龙门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