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被遗忘的卓尼, 坚守虔诚的初心——金秋甘南行记
(一)重走洛克路,发现~卓尼县(Zhuoni County)~ 美
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因《消失的地平线》(Lost Horizon)一书被广大读者所熟知,书中描绘了上世纪30年代位于喜马拉雅山脚下的中国西南边陲,山顶白雪皑皑,脚下绿草如茵,湖面平静如镜,风光美丽绝伦,人们与世无争,这样一幅祥和、宁静、永恒、神秘的乐园净土图景,与当时西方世界经济大萧条、高失业率、生活疾苦的现实世界形成鲜明反差,全社会人民都怀揣着远离尘世的美好憧憬,书中一处喇嘛寺的名字——“香格里拉”(Shangri-la),由此成为内心深处世外桃源的精神象征。
然而,这位英国作家此生从未涉足中国,他的创作灵感来源于美国植物学家约瑟夫.洛克寄给《美国国家地理》的文字和照片。洛克曾6次来到中国,在四川、云南、甘肃、青海等地科考探险、收集植物标本、研究地方文化,前后停留了27年,对各地的风土人情、自然风光都有翔实记载。
《消失的地平线》中的雪山湖泊、蓝月山谷、喇嘛寺庙,可以说是中国西南广袤藏区共同的景致,书中的香格里拉很难说一定就是如今云南迪庆洲的香格里拉县,或者是四川稻城的香格里拉镇,很可能是洛克笔下和胶卷里中国西南藏区景致的集合,总之代表了人们心中关于香巴拉、伊甸园的憧憬、想象和信仰。很多旅行者逐梦“心中的日月”而来到云南的香格里拉,寻找“人类最后的香巴拉”而踏上美丽的稻城亚丁,这些地方的自然美景本身是绝佳的,因约瑟夫.洛克的记载和传播,而更加令人心驰神往。
洛克日记写道:“1925年春天,站在四川边境,面临着两条路:直接去青海,或转道去甘南。”最终他选择了后者,以卓尼县的喇嘛寺庙为基地,在甘南进行了为期3-4年的探险、采集和创作。他用80页的图文在《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上纪录这个中国西北的小城,向世界展示这里野花的清香、清冽的空气和纯粹的蓝天。
同样是约瑟夫.洛克走过的线路,卓尼县的名气却远不及稻城亚丁、云南丽江和香格里拉等地。如今的卓尼依然没有过多的现代文明,在各种旅游地图上也鲜有醒目的标记,一草一木仿佛都是洛克路过时的样子,藏式村落维系原有的诵经习俗,宁静的禅定寺依然是当地百姓祈福、僧人求学的重要场所,大峪沟景区里人烟稀少、云淡风轻。正是因为没有过多的旅游宣传和经济利益,即便在国庆这样的旅游旺季,卓尼县依然没有物价飞涨、交通拥堵的现象,禅定寺更是空旷无人,从容不迫,坚守着属于喇嘛寺庙的神圣和宁静。
反观那些著名的景区,交通瘫痪、一床难求不说,原本纯朴的村民也被经济利益驱使,入厕停车都要收取高昂费用,与书中描绘的美好与虔诚信念相去甚远,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禁令人心寒。
被遗忘的卓尼,沿途自然人文美景却丝毫不逊于任何称之为“消失的地平线”的景区,更难能可贵的是,还有淡泊、虔诚的初心。
(二)~甘南(Gannan)~ ,九色的香巴拉
甘南被誉为九色的香巴拉,香巴拉在藏语里意为“极乐园”,也即是佛教所说的神话世界。金秋十月,我着实被这九种绚烂色彩惊艳到了。
湛蓝深邃的天空
金色温暖的夕阳
碧绿幽幽的湖水
藏红辉煌的寺庙
洁白神圣的雪山
黄绿相间的草地
紫红镶嵌的格桑花
漆黑宁静的夜空
草长莺飞的秋色
(三)金秋十月,田园牧歌
从岷县到~卓尼县(Zhuoni County)~ ,沿途的小村庄一字排开,道路两边民房与树木交错。村庄之外,田野阡陌,豁然开朗,农民劳作其间,宁静而和谐。
快到卓尼县城之时,已傍晚十分,夕阳斜射之下,田里的杂草、坎上的野菊花、河对岸的胡杨树都呈现一片金黄,拍下的逆光张张是大片,美不胜收。金秋十月,与夕阳很配哦。
(四)旗布林卡,东方瑞士
旗布林卡是大峪沟风景区里面的一个度假山庄,因为海拔高,气温低,成为甘南地区的一处热门避暑胜地。每年7-8月份是旅游旺季,周边游客蜂拥而至,旗布林卡山庄的住宿价格昂贵且几乎每天爆满。国庆时节反倒成了旅游的淡季,据说10月中旬以后这个度假山庄就停业直到第二年天气变暖。我们又成了幸运儿,在国庆期间居然以低于平常价格住进了这家宁静的度假山庄。
酒店装潢富丽堂皇,隐秘于在大山深处,可以说是奢华版的世外桃源。
晴朗的夜空,繁星满天,肉眼便能看到银河。
旗布林卡有“东方瑞士”之称,当然这个称号并不代表官方观点,但也揭示了旗布林卡的美妙之处。四周是茂密的松林,晨曦的雾气尚未散去,松涛云海若隐若现,一幢幢房屋沐浴着晨光,屋前的格桑花笑迎着太阳,温暖而舒展,白霜退去,草地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小路尽头,是一汪碧绿幽静的湖泊,水平如镜,倒映着远山和蓝天,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卓玛拉措”,卓玛拉在藏语里就是仙女的意思。
(五)禅定古刹,美好夕阳
禅定寺坐落在卓尼县城北边的小山坡上,居高望远,可以俯瞰夹在群山之中的全县风貌。据资料介绍,禅定寺大约在唐宋时期就着手建设,是名副其实的千年古刹,历经几大藏传教派的争夺,多次易主,目前是萨迦派的寺院。
藏区的喇嘛寺庙不仅仅是人们吃斋念佛、跪拜祈福的地方,一些规模较大的寺院里,僧侣都是边修行边学习,寺院往往也由多个学院组成,如密宗学院、闻思学院(哲学)等,僧侣经过考试,还将被授予各种等级的格西学位。
夕阳西下,披着藏红色的围巾,行走于红色为主基调的喇嘛寺院,毫无违和感。也许是接近傍晚的缘故,整个寺院游客稀少,然而此刻的禅定寺在夕阳余晖中更加迷人,这也给摄影师们带来了无限的创作欲望,他们扛着沉重的专业设备,穿梭金碧辉煌的大小经堂、僧房街巷,耐心捕捉虔诚教徒、建筑细节与梦幻光影,沉醉于自己的摄影世界。
禅定寺尚未进行旅游开发,也没大肆宣传,或许是因为僧侣们并不想被喧嚣的游客惊扰,并物质利益所诱惑,苦渡修行的虔诚之心可见一斑,正如一位喇嘛在我的微博如下留言:“我们禅定寺从来不发展旅游,也不希望任何人来哦”!
(六)路上风光、梯田美景
没有详细的攻略,我们也不用按部就班地走预设的某一条线路,选择便非常随性,我们不知道接下来的美景在哪里,反倒充满了未知的神秘。
还好在甘南,你不用刻意去奔赴那些久负盛名的景点,只要有一片蓝天,随处都是风景。从卓尼到合作的沿途,你可以欣赏壮阔的梯田风光,也可以爬上无人的小山坡,让自由的心肆意绽放。
卓尼山峦起伏,地广人稀,连绵的田园依山就势,形成壮美的梯田风光。每年7-8月,油菜花盛开,随地势高差错位,层次分明,勾画出一幅金黄的锦绣图案,其惊艳程度堪比青海的门源。但我们来到的10月,田里一片荒凉,在蓝色苍穹和北方吹拂下,更显得苍茫。登上地势较高的一处观景台,可以看到田园深处集聚的村庄,炊烟四起,祥和悠扬。
(七)百年藏寨
~尼巴村(Niba Village)~ 距离县城约60公里,省道306路口进去都还有近20公里,依山而建,临水而居,清澈的车巴河顺山脚逶迤而过。由于交通不便,人迹罕至,尼巴藏寨与外界的交流显得不足,整个寨子延续着传统的生活习俗。
寨子中心有一处嘛呢房,是村民活动的地方,透过小窗看进去,房里光线半明半暗,村里的老人围坐期间,正在打坐诵经。嘛呢房外一字排开的转经筒,咯吱咯吱的转动声飘入耳际,转经筒每转动一周,就是在为所有人祈福。
村里的小孩天真纯朴,对于我们外来的陌生人有些害羞。已经上小学的孩子会接受汉语学习,主动与我们攀谈起来。
这位小女孩叫贡巴措,10岁,上3年级,学校国庆放假,她们便回到家里。据说这里的孩子上初中还得到远在100公里外的合作市,得住校读书,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条件,可见这里实属一个遥远偏僻的贫困之乡,交通和落后的经济条件阻止了大家求学的渴望。
(八)草原秋色
从迭部出发去~拉卜楞寺(Labrang Monastery)~ ,因天空开始下雨,乌云密布,沿途自驾的风光大打折扣。
直到下午4点左右,天空才开始放晴,又见蓝天白云,草长莺飞。甘南的天空就是这样,你无需因为早上的乌云而懊恼,因为美丽的景色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来到眼前,惊喜不断。
在桑科湿地附近遇见一只银黑狐,一点不怕人,估计是人工驯养的
甘南的晴天,永远是路上风光最美,自驾在这无边无际的草原之中,令人心旷神怡。我们果断放弃了尕海、花湖、九曲黄河第一湾等称之为景区的地方,择一处无名的草原,就可纵横驰骋、放飞心情。
蔚蓝的天空、白色的雪山、金黄的草地,我想不需要走到稻城,甘南也可以有此番美景。
路过一处牧场,牧民的马匹和牦牛在蓝天下悠闲吃草。尽管没有书本里所说的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奇特景观,但天空伸手可及,白云悠悠、牛羊成群、经幡飘荡,构成了大草原的美丽景象。一位小女孩邀请我去骑马,我欣然接受,围着牧场转了一圈,感受了牧民们的逍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