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绕云之南(上)
去过两次云南,走的不同的线路:
第一次:昆明——大理——丽江——虎跳峡——玉龙雪山——黑龙潭——石林。
第二次:昆明——芒市——瑞丽——独树成林——姐告国门——热海——和顺古镇。
当然还没走遍云南,至今我还向往着香格里拉、西双版纳,期待着再度飞往。前两次游滇,彩云之南给我留下难以磨灭的非常美好的印象,因此想把它记录下来。我认为,无论走得多远,收获的是心中的那份感动,那种触动心扉的新鲜愉悦感觉乃至发自内衷的感动会长久地积淀在心里 。
最先迎接我的,是漫天翱翔的红嘴鸥
红嘴鸥在云南,已成为冬季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它们过冬的同时也给人们带来无限的乐趣。一到昆明,我就去翠湖公园看红嘴鸥。到了公园,阳光明朗,游客众多,密密麻麻的红嘴鸥在我的四周上下纷飞,扑楞楞地鸣叫而去,红嘴鸥,来自北西伯利亚,从贝加尔湖穿越俄罗斯和整个中国来到昆明过冬,之后再集体返回。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和这么多的飞禽紧密相触, 在蓝蓝的天空上飞翔着的红嘴鸥,拍打着它们洁白的翅膀,与蓝天上的白云浑然一体,那种兴奋、愉悦至今还在心头激荡。
大理:被鲜花和少女辉映的古城
西南方向有座花团锦簇的古城,引我们逐芳而去。
车窗外,天空一片干净的蓝色,原野已经脱去枯黄的外套,辽阔而且寂静,各种植物吐出绿色的嫩芽。对春意反应最敏锐的,是沿途的杨柳。那一溜溜随风摆荡的枝条,露着淡绿,变得柔韧了。我们奔驰的这片神奇而富饶的土地,早在三千年前,白族先民就已在此繁衍生息,至元朝,这座繁华的古城成为大理国的都城。来到城下,仰头而望,城墙高数丈,有四座城门楼和四座角楼。
步入雄伟的古城门,便是长长的穿城而过的中心街道,许多小街小巷,从中心街向四方伸延,将擦肩接踵的人流分散开来。中心街两侧铺面不断,商品琳琅,展示着许多别具一格的工艺品,如典雅精致的木石雕刻家具,优美精巧的大理石工艺品,古朴别致的蓝靛扎染,多姿多彩的蝴蝶标本,古色古香的铜制品和璀灿闪耀的金属玉石饰物等等。
而古城给我最美的印象是美丽的白族姑娘和盛开的鲜花。奇花异草开遍大街小巷,每家店铺前,常年盛开着茶花、兰花、杜鹃花。丛丛簇簇的鲜花,像在向行人颔首问候。大街两侧是小渠,掩映着清澈渠水的是成行的柳树,那倒垂的柳丝,那挺拔的树干显出蓬勃的春意,垂到水面的丝丝新柳,树影倒映在水里,那景致就更好看了。游客走进柳林深处,浓浓密密的柳条遮住了他们的身影。清风,把柳树、柳条、柳叶那种略带苦味的清香散布得满城都是。在新柳的中间和屋舍的旁边,还有各种树木,阳光从树叶间筛下来的光点,跳跳跃跃地撒在游人的身上和脸上,使人感到沉醉。
跻身于喧闹的大街,漫步于幽深的小巷,欣赏着处处幽雅精致的庭院花园,我不停地按着快门。路过一座红墙绿瓦的建筑,就在这铺满了绿苔,不见砌痕的阶下,火红的大丽花像含羞的少女,竞相开放。一球球鹅羽色的花幽香四溢。在街上的花坛里,群群彩蝶在红花绿叶丛中翩翩起舞,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微风拂来,朵朵花蕊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在亭子边、楼阁旁,多为山茶树,从暗绿的密叶里显出朵朵红花来,赫赫的在眼前明得如火,衬着浓碧的山茶叶——这是怎么也不能描画出来的一种风味。路过一座楼房,从铁栅门看见那天井中的兰花开得正盛,阳光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中间的这石路都被零落的花瓣盖满了,淡黄色的、白的花瓣,铺满一地。在平常人家的墙边常见到白兰树,碧绿的叶面上亮光闪闪,像涂了釉一样。枝头上挂满了一支支橄榄形的花苞,半开不开的。没有娇妍的颜色,香气也并不浓郁,但有一种清凉的幽香传来。
人们常以鲜花比喻少女,而在古城的街头,鲜花和少女交相辉映。随处可见穿着白族民族服装的美丽少女:执导游旗的,与游客合影的,卖工艺品的,演示扎染的,卖饰物的,织布的……与满城鲜花互为背景,融合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透过我的镜头一一闪现:两位白族姑娘举着导游旗,在一株大杜鹃树旁相遇,两人相谈甚欢,身旁,是满树颤动着带紫色的杜鹃;供游人摄影画画的白族少女模特,坐在亭子前,姿态优美。她的身旁有一株美人蕉,那美人蕉有半人高,花瓣红得像一团迎风的火,又像少女羞红的脸;一位白族少女背对着街心专心绣花,她的身旁是一株山茶树,粉红色花瓢,又嫩又润,太阳光透过树丛间纹似的光影像水浪一般投射到少女和山茶花,幻成了新奇的图案。
花团锦簇的大理古城,久闻其名,及至亲睹,赞叹之中,依依流连!
~崇圣寺三塔(Three Pagodas)~:上是青冥 下是繁卉
大理城西北角的应乐峰下,屹立着雄伟的崇圣寺三塔。为大理胜景之一。
我们先去崇圣寺,二〇〇五年恢复重建的崇圣寺是目前全国最大的汉传佛教单体寺院,建筑群落集历代建筑之精华,起伏跌宕,错落有致、精美壮观,寺内有佛殿、钟楼、小院、古碑;寺外鲜花遍地,古树参天,楼上悬一巨钟,大叩大鸣,小叩小鸣,普觉梦中之梦;一声一佛,千声千佛,遥闻天外之天。壮美清纯而又充满灵气。顿感超尘脱俗,气爽神清。
从崇圣寺坐电瓶车下来,便来到三塔。塔由一大塔和二小塔组成。三塔鼎立,气势宏伟壮观,它们东临碧波万顷的洱海,西倚雄奇绵延的苍山。据载,塔上有11000多尊铜佛,三塔中的大塔,高,为16级密檐式方型砖塔。每级四面有龛,四万多公斤。塔顶四角,各有一只铜铸的金翅鸟,相传它能镇压洱海里的妖龙。旅伴们开始离开,我依依徜徉于三塔之间,久久仰视着高高的塔尖,目光随着塔尖伸向天际……
我眼前的天宇被高高的塔尖指引,幽幽的没有一丝尘埃,像碧玉澄澈。在大西南的日子里,天上总有一缕薄薄的纤云飞着,天空的蓝色,总带着一道很淡很淡的神秘的味道。在地上对天注视一会,天宇浩浩渺渺,深幽无比。身上好像生出两翼,就要一扬一摆的飞上空中,有隐隐约约、羽化登仙之感。
从高树林立的甬道下来,便是一方碧池和轻轻荡漾着的溪流两岸,大片草地,满是鲜花,芳香扑鼻。翠湖的茶花,红彤彤的一大片,简直就是那一段彩云落到湖岸上;梨花则是萃成束,滚成团,一簇簇,一层层,在和暖的春光下,如雪如玉,洁白万顷,溢光流彩,璀璨晶莹;粉红色的蔷薇也正在盛开,它那颜色是这样娇嫩,枝上一簇簇花中,有也几朵最大的,随着悬空的枝条轻轻摆动;鹅黄色的迎春花,花朵并不太大,那枝条儿纤长而尖细,一条条地分披下垂,盛开的花瓣舒展着;马尾兰花如白玉,冰肌玉质,绿叶幽芳交织成淡淡的馨香。
遍地鲜花,红、黄、蓝、白、紫,如笑如舞,五彩缤纷,像织锦那么绵延,像彩霞那么耀眼,像长虹那么绚烂。被花团锦簇装扮着的崇圣寺三塔多了一份人间的美丽,心中感到无比的清新舒畅。由于观赏角度的不同,塔后绵延起伏的诸峰,衬托出三塔的不拘一格,高耸入云。
三塔之上是青冥,三塔之下是繁卉,天宇的宁静和人间的繁盛如此美妙地结合在一起,超凡出世与万象入世的熔于一炉,这也许是崇圣三塔的妙处。
崇圣寺:
崇圣三塔
~玉龙雪山(Jade Dragon Snow Mount)~ :与芳草的相拥相恋
皑皑白雪覆盖的是高高的山岭,山岭下面配以什么,配以戈壁?配以沙漠?配以荒原?配以冰川?当然可以,但如此将更显得沉寂、蛮荒、单调。而云南玉龙雪山不是,玉龙雪山的下面,是森林、是芳草、是明湖……哦,还有歌声。玉龙雪山十三峰,由北向南纵向峙列,像一条银色的玉龙在作永恒的飞舞,诗人志岁这样写玉龙之壮美:“玉龙名山,终年雪与天齐。云不恋峰,岭岭若洗;巉岩如剑,疑是风劈。正苦万里无生机,不似南国活地。泠流引我向人寰,蓦尔惊醒,猛然诧异——但使身边有泥土,不经意间,芳草萋萋。”无不透出苍朴的气息,苍劲、博大与深沉。
玉龙之骨在石,玉龙之秀在水,玉龙之态在树,玉龙之神在峭。终年白雪皑皑的高山峻岭,绿草茵茵的草原平川,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沟渠纵横的盆地绿洲,瑰丽如画的湖泊河流,硕果累累的瓜田果园,稻浪滚滚的良田……穿行在中,领略着率直纯朴的格调,注入几许清翠,与苍莽气势相交融。
玉龙山下,是绿叶茂密的树林,到了甘海子,从树叶稀疏的地方望出去,近处的山,布满了树林,现出了一片浓绿。远处的山也布满了树林,现出一片苍翠,天上一点云也没有,阳光明亮亮地射了下来,叶子现出金黄色。唯有雪山顶上抹着一层丽辉,使人依稀可辨。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走在上面像踩着厚厚的地毯。树林外,天空是那么明朗,在 天底下,一碧千里。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羊群牛群走在无边的绿色。到处翠色欲流,这种境界,既愿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潮湿、温暖的土地从雪衣下面袒露出来。春的气息穿过网似的交错着沟渠与河道,点缀着菜园、牧场和花园,飘荡在群集的农舍和小村落……
一路上,我们请导游姑娘唱首歌,于是,纳西族的栽秧调在耳边响起:鸪公叫到三月三,阳雀叫到正栽秧;一丘大田四四方,娘娘母母来栽秧……七月八月稻花香,九月十月打满仓……
离开云杉坪,爬过茂密的林木和陡坡,我们去蓝月谷,顺小溪步步登高,来到岩谷幽邃之处。未见瀑布,早闻滔滔水声。只见一排巨石相连,形成一个几丈方圆的石壁,面向峡谷的这面,瀑布从十几尺高的巨石顶端飞流直下,声激崖穴,据说这瀑布一年四季水势不减,从未干涸过。夏天水冷彻骨,冬天却又热气蒸腾。这瀑布又流成河,阳光射在水面上,像是一幅柔和的光环飘浮在玉液湖上,泛起一层薄雾般的气浪,玉龙雪山倒映在水里,烘托着射下来的阳光,闪耀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像是谁为它覆上了一层花色连翩的彩带。水绕山而媚,山临水而雄。山的雄姿映在水里,倒影重重。河心处偶尔也泛起微波涟漪,如觉像干涸的水井引入了一股活水那样,壮美清纯而又充满灵气。
导游姑娘又为我们唱了首现代歌曲《水的丽江》:还是不能把你遗忘,我心中的快乐天堂虽然去过很多地方梦里回到你的身旁,丽江水的丽江爱做梦的地方,水的象征水的姑娘,我的心在荡漾……
啊玉龙,雪山奔腾,绿海澎湃;天风浩荡,泉瀑飘来。置身这一方一望无际的山林,令人诗兴画意骤起。
甘海子
云杉坪
蓝月谷
丽江:一半是躁动 一半是宁静
丽江古镇有两个,一个是大研古城,一个是束河古镇。
到了大研古镇,我才知道,它不是我想象中的宁静悠远,古朴天然。晚上。走到四方街,酒吧一条街,大水车,到处人头攒动,乐聲喧闹,千年古城已经是个精致、漂亮的商业街。那些酒吧里,灯红酒绿,很有小资情调,据说是个获得艳遇的地方,当然我无从考证。
我更喜欢束河古镇。出大研城,眼前是一片绵延辽阔的原野,纳西族先民跨过金沙江,从大雪山南下进入丽江坝子,就是在旷野上创建了他们早期的文明。束河、白沙一带是纳西族先民最早的聚居点,也是木氏土司的发祥地,这里还保留着一些纳西族文化的气息。
从丽江古城往北,行约数里,便见两边山脚下一片密集的村落,一丛丛树前,掩映着被称为清泉之乡的束河古镇。古镇是游览丽江古城、玉龙雪山、泸沽湖、长江第一湾和三江并流风景区的枢纽点。当年徐霞客曾走过此道,他写道:“过一枯涧石桥,西瞻中海,柳暗波萦,有大聚落临其上,是为十和院”。“十和”即今束河古镇之古称。开通于唐代的茶马古道,从滇南经丽江直达西藏拉萨,束河即是丽江坝子中保存完好的驿站,1997年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丽江古城的重要组成部分。
进入束河,也有一个类似大研镇古城四方街的广场,我们到的时候没有什么人,据说赶集的日子里异常热闹。广场四周均为店铺,古旧的木板门面,暗红色的廊柱,还有店前黑亮的青石,被几棵垂柳,几丛小竹点缀,垂柳嫩叶翠绿,而最嫩处仍带鹅黄;长条在轻轻摇曳,清风,把柳树、柳条、柳叶那种略带苦味的清香散布得到处都是。徜徉在古镇的每个角落,无论是商铺、民居、馆舍,房屋形式皆因地形、地域、气候、历史渊源和生活方式不同而形成各自不同的风格。玲珑俊秀的楼阁、古朴雅致的名居,出檐起脊的瓦房,且与周围环境极其调和,使人迎面得到的印象,显示着生活的凝重。还有脚下斑驳的石坡路面,河上鹅软石铺砌的石桥,勾勒出束河古朴自然本色。纳西民族由游牧向农耕,可体会出一些痕迹。
黄昏来了,古镇的一切都笼罩在莽苍苍的暮霭当中,但都透明而又沉静。在落日的返照中,道旁溪流显得白璞璞的,看来更加晶莹。屋旁一树树粉白花簇,开满枝头,一抹烟霭,一脉香味。沿束河街北走百余米,便见到溪流的源头“九鼎龙潭”,潭水透明清澈,日夜涌泉,束河人奉为神泉,于是建有北泉寺。寺内陈设与古城其它寺院没有什么区别,倒是源边临水一角,有一个“三圣宫”楼阁,为传统四合院,里面供奉的皮匠祖师。庭院里有一个铁皮匠的雕塑,栩栩如生,大概是束河人的骄傲,这里世代相传,有很多制皮的能工巧匠,束河因此成为重要皮毛集散之地。
在这片土地上,我只是匆匆过客,说心里话,我也许会忘却大研,但我会记住束河!
丽江夜景
~束河(Shuhe)~ 古镇